在澳最高灯塔看“海洋遇到海洋”

本报驻澳大利亚特约记者 达 乔

在澳大利亚西南角一隅，卢文角灯塔静静远眺汪洋，为往来船只提供重要导航信标。在南半球的冬季，《环球时报》特约记者走近这座灯塔，一睹“天涯海角”的独特景色。

从西澳州首府珀斯出发，驱车向南行驶4小时，就来到了澳大利亚西南部的卢文海岬。上午9时，记者踏入灯塔所在的园区，一条笔直的柏油路通往尽头乳白色的灯塔。路两边是整齐排列的砖石小屋，这里曾是灯塔管理员的宿舍。卢文角灯塔从1881年开始规划建设，耗时15年落成，为过往船只提供指引。灯塔海拔56米，是澳大利亚最高的灯塔。如今，灯塔实现自动化，不需要安排管理员值守。

记者先来到海岬一侧的水车遗迹处，这里面向的是狂暴的印度洋。猛烈的海风让浪花不断拍打岸边的礁石，记者面冲海风时几乎无法呼吸，身体也不由自主后退。海鸥在空中无法保持悬停，只能随风摇摆，晃晃悠悠地被吹来吹去。印度洋的海水呈深蓝色，含盐量很高，记者的眼镜在狂风和海浪的“攻击”下，不到15分钟就结上一层盐霜。

告别了惊涛骇浪的印度洋，记者走向海岬另一侧，走过一段小坡，眼前的世界风平浪静。这里的海面好似一块柔顺的绿布，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。按照澳大利亚新版世界地图的标注，这里是我们熟知的四大洋以外的“南大洋”，是围绕南极洲的海域，北接太平洋、大西洋和印度洋，大致在南纬60度以南。美国国家地理学会于2021年6月8日世界海洋日宣布了新的地图政策，正式承认“南大洋”为世界第五大洋，但“南大洋”的国际地位仍存在争议，目前还未被所有的国家承认，即使承认的地图上也标注不严谨。

灯塔旁边观景台上的标牌明确标注，眼前广袤的大海，左手边是“南大洋”，右手边是印度洋。两洋交汇的地方，海水颜色深浅有所不同，说不上泾渭分明，但可以看得出是两处洋流在汇合。交汇处有大大小小的礁石，海水在不同洋流的推动下撞击礁石，迸发一朵又一朵白色的浪花。观景台的一块铜牌上标注着，此处距离南极大陆5435公里，距离最近的另一处陆地是3904公里外的赫德岛。站在灯塔下远眺，用“天之涯、海之角”形容此刻的感觉再恰当不过。

进入灯塔园区时，工作人员指着左手边的海域告诉记者，“快仔细看，一对座头鲸正在那里游泳。”记者走到一处山崖边，用望远镜向“南大洋”一侧望去。果然，在距离海岸线大约300米的地方，看到了海面上直直喷起的水雾。将望远镜的倍数调高，可以看到座头鲸露出海面的黑色背鳍，它们游出一段后潜入水中。座头鲸跃出水面的姿势非常优美，会做出翻身和摆尾的动作，是赏鲸时难得一遇的美景。

19世纪中期以前，全球座头鲸的数量一度达到15万条。然而，人类大规模的商业捕鲸活动让座头鲸的数量在1966年下降至仅仅2万条。1986年国际捕鲸委员会通过了《全球禁止捕鲸公约》，严格禁止所有商业捕鲸活动，才让座头鲸幸免于绝种。

据灯塔的工作人员介绍，除了座头鲸，这里还生活着抹香鲸、虎鲸、大白鲨、海豹等多种海洋生物。卢文海岬在地理上的独特位置，让动植物远离人类活动密集的区域，自然地生活和生长，也为人类呈现出“当海洋遇到海洋”的神奇场景。